2016年9月30日 星期五

網絡催生一個「文字游戲」時代

書在燃燒

網絡催生一個「文字游戲」時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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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網絡世界,實體書不斷受沖擊已成事實。無需要書店結業這個趨勢的反映,只要發現你身邊不少朋友追看網絡小說,就明白到,實體書命懸一線的說法,不是誇張了。

不過,網絡小說也有網絡小說的生態,近看臺灣武俠小說家溫瑞安的訪問,他指出:「......一個專業作家每天約寫8,000字,每天寫20,000字已是極限,但網絡作家因面對龐大的催稿壓力,令部分人每天需寫四萬字到網上連載,無可避免令作品走下坡、質素下降。  」于是,他認為,終有一天,像股市一樣,這個市場會陷于崩盤。

真係唔講唔知, 日寫四萬字?回想香港報界爬格子的光輝歲月,專欄寫手盟主三蘇每天要「爬」不到二萬字,已驚為「天人」了。恐怕網絡小說作家,不會是個體,而是出產自工廠方式,必然有人代筆吧?

溫作家還慨嘆,這樣的「趕貨」式環境,何來出現高質素的文學作品呢?從網絡小說找文學?不要說笑啦。不必要談這些。其實,在網絡世界,還有一種「文字游戲」產品,即是把文字變成游戲,例如,網上便有一種專給女性玩的「言情小說」,再加 懸疑推理手法,游戲方式進行,到某種情節的關卡,如想閱讀下去,是要付錢的。有些還文圖并茂,玩者還可選擇雲決定主人翁在故事中發展不同的結局。

我們有出版 「字花」的「水煮魚」制作公司,但在網上,我卻發現另一條水煮胖頭魚,寫了一篇「你才是言情小說家」,免費任睇。認真搞笑。當一個玩家對我說,「寫乜文學小說,餓死你!轉行在網上言情吧。」我第一次真是啼笑皆非。

(原刊於明報周日讀書版 )

2016年9月20日 星期二

要寫番首《岑岑》詩

【昔日香港之詩情】

感觸良多,要寫番首《岑岑》詩




以下所引之文章《舊詩中的香港》, 是來自「蘋果日報」的專欄《十三維度》,作者為:馮睎乾。 在「大公報」也 有一篇,《近代文人筆下的早期香港》,二人所取舊詩的資料,都十分相近,因事實上,遺留下來的資料并不多。

今天重讀,也堪玩味。

香港雖然是借來的土地,但得天獨厚,當注入了殖民地針藥後,就 身價百倍之上了。這條上天賜給海外華人之龍脈,走勢如贯日彩虹,直至回歸後才轉向暗淡的歲月。時也,命也,尚何言哉。

當我讀到:「黃金易覓地難尋,十尺樓房五 尺金。惟有青天無價值,崇垣都半插雲岑。」除了不勝唏嘘外,突飛來奇異的感覺,那就是「雲岑」這兩個字。是非常私人的親切感,因先父的名字,就是有一個「雲」字。「岑」此字,查實是山小而高之解,另有崖岸或孤寂之意。此詩把岑之意境,形容雲層,確有現代詩的意味。

古人拿「岑」字入詩不算多,今人?可能沒有,哈哈,至少,姓岑的我,從未想到把自己的姓氏放在詩上面。說到與「岑」字有關的詩,最給我深刻印象的是這一首:

元朝楊維楨的《石婦操》

峨峨孤竹岡,上有石魯魯。
山夫折山花,歲歲山頭歌石婦。
行人幾時歸?
東海山頭有時聚。
行人歸,啼石柱,石婦岑岑化黃土。

還有一首是難忘的:唐代詩人孟郊的王言律詩:《連州吟》。
春風朝夕起,吹綠日日深。 
試為連州吟,淚下不可禁。
連山何連連,連天碧岑岑。
哀猿哭花死,子規裂客心。.........

看來,在最短的未來,我真的要寫番首《岑岑》詩。



《舊詩中的香港》的原文:

由於某個眾所周知的原因,近年大家日益重視本土文化,很多人歌頌粵語,說它保存古聲,用來唸舊詩會比普通話動聽。其實要表明香港文化源遠流長,除讚美粵語 外,還可引詩為證;要多角度認識香港,更不能不讀舊詩。
歷史上最早描繪香港風貌的詩是哪首呢?應該是唐代詩人劉禹錫寫於816年的《沓潮歌》: 「屯門積日無回飆,滄波不歸成沓潮。」所謂「沓潮」,指前潮未盡退時,後潮又因風迭至的潮水。819年韓愈貶官嶺南,寫了《贈別元十八協律》:「屯門雖云 高,亦映波濤沒。」兩首詩中的「屯門」,沒錯,正是我們熟悉的屯門。屯門區因緊扼珠江口外交通要衝,自南北朝起,凡波斯、阿剌伯、印度等商旅到中國貿易, 必經屯門而北上廣州,唐代更屯兵於此,故稱「屯門」。劉、韓二人不約而同詠及屯門波濤,可見那就是唐代時「香港」最著名的景點。順帶一提,屯門青山石崖上 刻有「高山第一」四字,傳說是韓愈所題,但據學者考證,石刻四字其實是北宋鄧符協臨摹韓愈墨跡,韓愈當年經內河赴潮州上任,並未經過青山。
香港開 埠時只是小漁港,但追溯它最早馳名的行業,除了屯門的「物流」外,還有大埔的採珠、東九龍的製鹽和沙田的產香。「香港」一名的來源,有人認為跟種香、運香 的行業有關。我暫時沒見到詠香港產香的詩,但嘉慶年間編纂的《新安縣志》云:「香樹,邑內多植之,東路出於瀝源(即沙田)、沙螺灣(大嶼山北)等處為 佳。」可知香港的確曾以香業見稱。
關於採珠,民初鄧爾雅有首《大埔》詩云:「幾百年前古地圖,當時有兩媚川都:一為此地三杯酒,次即相傳合浦 珠。」詩中「三杯酒」正是大埔區一個島。從唐代起,大埔海(古稱大步海)就與合浦齊名,是中國著名產珠地。五代十國時,南漢管治香港,在那裏設立珠場,直 到明初產珠量大減,才沒有人再在那裏採珠。
光緒年間曾任駐新加坡總領事官的左秉隆,1915年遷居九龍,作《遊九龍城》詩:「今代九龍地,宋時官 富場。」何謂「官富場」?香港位於南海之濱,產鹽甚豐,官富場就是北宋在現今觀塘、九龍城及油尖旺一帶設置的官方鹽場──觀塘舊稱「官塘」,也是源於「官 富場」──在全盛期,香港屬廣東十三大鹽場之一。宋神宗年間,官方以每斤五錢購鹽,竟以四十七錢轉售,食水極深,可見香港「亙古以來」已是中央政府的搖錢 樹。
至於現在最重要的金融業,其實早於上世紀三十年代已國際知名。古卓侖寫於1942年的《香江曲》云:「德輔道中誇最富,馬龍車水連朝暮。金融 牛耳執東方,鄧氏銅山何足數。」著名詞人陳蝶衣在1974年寫《股市》:「妄求暴富罄囊儲,股友相逢氣不舒。指數眼看狂瀉後,缸邊懶復訪金魚。」「金魚 缸」是七十年代股壇潮語:當時香港有四個交易所,投資者要打電話買賣股票,為了增加市場「透明度」,每個交易所都裝上大玻璃窗,讓股民可以觀察市況,裏面 的人像金魚一樣游動,故交易所又俗稱金魚缸。四十年不變的「大時代」,有天也會像明珠、莞香一般消逝嗎?
有兩首關於教育的舊詩,今天看來竟完全沒 有過時。一首由曾任教培正中學的梁寒操所寫,時為1970年:「學醫學律要英倫,牛劍頭銜最嚇人。有女務當投拔萃,有兒先要入皇仁。」不是現在很多家長的 心態嗎?樹仁中文系教授翁一鶴在1974年寫的《售賣假博士》,簡直可以當作國力書院校訓:「學海初探苦未深,欲教聲價重儒林,頭銜博士須臾得,祇費區區 五百金。」今天要在國力書院買「博士」,據說要十二萬,當年則只需「區區五百」;計一計數,1975年工人平均月薪是150元,即不用三個半月薪水就可成 為「博士」,顯然比國力便宜得多。
百年前的樓價和生活開支,在舊詩也可略知一二。鄭貫公的《香港竹枝詞》有一首說:「黃金易覓地難尋,十尺樓房五 尺金。惟有青天無價值,崇垣都半插雲岑。」那句「十尺樓房五尺金」當然只是誇張,不能照字面將金價換算為呎價,但樓價高則是肯定的。百年前在香港吃一頓西 餐要多少錢呢?《香港竹枝詞》另一首有答案:「香江食譜試翻新,酒館茶樓最可人。唐菜何如西菜好,全餐輕擲五毫銀。」
有些舊詩還罕有地記錄了當時 的香港俗語。梁喬漢寫於光緒初年(即十九世紀七十年代中後期)的《港中雜事》簡直句句都是史料,開頭一段是這樣的:「外域唐番話,來遊別有天。人居裙帶 路,地集火輪船。衣綠沿街守,燈紅隔壁穿。燕梭商保險,馬隊鬭矜便。夷禮頭掀帽,戎裝手引鞭。師何尊狀棍,客乃重孖氈。士仔巾纏鬢,姑喱擔壓肩。戲園男女 混,牌館賭嫖連。」「番話」指外語,「衣綠」指警員,今天雖已過時,但上幾輩還間中有人這樣說;至於「燕梭」(Insurance)、「姑喱」 (Coolie)、「士仔」(侍應)則流行至今,居然隔了一個半世紀還沒消失。最耐人尋味是「孖氈」──驟眼看像股票買賣保證金「孖展」 (Margin),查一查才知道,原來廣東舊稱與外國商人打交道的經紀人為「孖氈」,即英語Merchant的粵語譯音。
王禮錫在1938年寫的 《香港竹枝詞》說:「儒書枉讀暗心慚,不識士多與士丹。落後殖民文化陋,豈關語系屬東南。」「士多」固然明白,但何謂「士丹」?幸好作者自注:「士 丹,Stamp也。」又說:「沿街見『若要停車乃可在此』牌子,則Buses stop here, If required也。名詞文法皆異中土,蓋為殖民地文化落後現象,其故不在粵語也。」香港殖民地文化由當年遭受鄙棄,到今天為人眷戀,反映的其實不是香 港,而是大陸文化水平的升降。
以上徵引的詩,儘管大部分藝術成就不高,但因為反映了時代,或具備史料意義,還是很值得一看──至少我們現在知道,「中環價值」以外,還可以講「屯門價值」,除了獅子山,尚有大步海。







2016年9月18日 星期日

文化藝術界七百人代表性受質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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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化藝術界七百人代表性受質疑

(原刊于明報周日讀書版)

我們已無法在google 找到當天抗議的文字資料了。
明顯是google  的自律機制抽起有關報道。


九月九日的一個所謂香港文化藝術界搞慶祝活動,發生有女賓客現場高聲抗議,大呼「梁振英下臺,梁振英坐監」,馬 上引來某些在場人士粗口辱罵,最後,還被驅逐出場。

據報道,當晚參與這個活動,共有七百多人。好想知道,這一批人聲稱代表香港文化藝術界,究竟是來自那一些團體?平日他們所推廣的文化藝術活動,又是屬於那一些活動呢?

從最新的民調,梁特首的聲望已跌到新低,但仍有七百多人以文化藝術名義,公開邀請梁特首等官員祝賀什麼「祖國繁榮昌盛,香港和諧安定」 ,內地是否繁榮昌盛,不必理會,但這些年來,香港肯定失去了和諧安定的環境。這齣「大龍鳳」無異是製造假象,令局外人以爲香港文化藝術界中人真的認同政府政策,歌功頌德。代表文化藝術的議員馬逢國的過去表現,一直備受爭議,路人皆見。今屆周博賢參選挑機,所得的809票,比上屆周俊輝的477票「基本盤」已多332票,結果一樣無用,爲什麼?這完全是因爲功能組別機制下,建制派手上掌握了大部分鐵票。就這樣,年復年,一場又一場「大龍鳳」上演了。

撰寫此文時,我想再google 一下當日的新聞報道看看是否有所遺漏,我輸入「九月九日香港文化藝術界賀國慶活動」後,出現 了「特首梁振英昨晚出席香港文化藝術界慶祝國慶酒會致辭後,台下一名女賓客高喊「梁振英下台、 ... 」按入去,赫然發現這一行:「找不到相關的文章。」于是想,難道 google 受壓自律刪除掉?幸好再search  一下,在其他渠道如「蘋果」,當天影片還在。但如果要找報道文字,依然找不到的。

2016年9月6日 星期二

滾滾潮流 順者昌 逆者亡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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滾滾潮流  順者昌  逆者亡?

 (原刊於明報周日讀書版)

“website”的图片搜索结果
時代變了。就是變了。

在網上,看到兩張比較的圖片,一是第二次大戰前,一是今 天的,內容
是站在街頭閱讀的市民,前者一排人手拿著的是報紙,但後者拿著的
已變成手機了。

在香港,投注站的人群何曾不是如此。從前大部份都手執馬經,今天
上了年紀的賭鬼,都已習慣靠手機看貼士與落注了。一切隨著時代巨輪
前進,雖可逆或不可逆,真相是:要淘汰的,時間問題吧了。

二十多年前遊日,地鐵所見,全是閱讀文字的乘客,不是報刊便是書籍,
連扶手柄上的廣告,都是與出版物有關。當時的感想是,日本誕生這
麼多偉大文學家,是理所當然的。也是當年,是我個人對文字的信念超標
的歲月。五、六年前的日本,閱讀人士少了,但地鐵車廂內看不到手機
的。但日前我身在大阪,雖然數目比不上香港,但不少年輕人一坐下,
便拿 出手機來了。閱讀大國如日本,都出現這個現象,其他地方可想而知,
潮流的確要把舊世界衝擊得滿地碎片了。

在奈良的一間小書店,我便發現不少日本名著,只售一百圓一本,不用
說,就算是大書店,人潮也大不如前了。你會發覺小說類別的,書的尺寸
一致,原因方便讀者便攜閱讀也。這正是出版商救亡方法之一。
以前就想過,日本的動漫如此流行,仍有這麼多人愛好文字,確是非凡,
到今天,公仔世界仗賴數碼技術,只會如虎添翼。

那天我站在心齋橋站口時,驚駭自己再不會爲閱讀不再而感到哀傷,
每一代的人,根本永遠走著一條不歸之路。明天文明變野蠻,點解
會咁?一個連上帝也避而不答的問題,人啊人,干卿底事。